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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出真实的往事

2000-11-01 来源:中华读书报 赵晨钰 我有话说

《乌泥湖年谱》(人民文学出版社)是一部以三峡为背景的描写1957年至1966年中国知识分子思想改造惨痛历程的小说。这是方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以三峡为题材的文学作品通常都是为歌颂人们的奉献精神,然而这本《乌泥湖年谱》却完全跳出了这个路数。方方依然秉承她一贯的新现实主义风格,把生活、人性全都撕裂开来让你看,所以读起来心里很难受,流不出眼泪的那种难受。

《乌泥湖年谱》中描写的人,都是一批有才华,有激情,期待在新中国的建设中建功立业的知识分子,像丁子恒、苏非聪、林间天、皇甫白沙等等。然而在1957年反右运动开始后,他们的性格一点点消损,豪情一点点泯灭,听凭政治风暴任意摧残。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及其悲剧命运,是中国文学的一个重大主题。多年来已有许多作家通过各种文字形式对这一主题加以阐述和开掘,在政治、历史等社会科学领域中对比也已有相当多深刻而有见地的著作和文章。但是,《乌泥湖年谱》仍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独特的文本。作者方方以完全的文学视角,沿着1957年至1966年间知识分子的心灵轨迹,将纷繁的历史素材和生活素材纳入小说的框架之中,充分发挥长篇小说的艺术功能,创造了一个个真实鲜活、具有震撼力的人物形象,用纯粹的文学手段,写出了生活的真实、历史的真实和人性的真实,将中国知识分子人性蜕变的过程揭示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小说中大大小小几十个人物,无论著墨多少,个个性格鲜明。对许素珍、郗婆婆等劳动人民和三毛兄妹等孩子的描写,也生动有趣、意味深长,使作品更加丰富充实,更加具有可读性。

去年,这部小说中的部分章节曾在《钟山》杂志上连载过,于是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并一直在等着全文的发表。这部作品,既优雅蕴藉,又大气开阔,充分表现出作者成熟的思想品性、良好的艺术素养和娴熟的艺术技巧。虽然当下正流行所谓的“个人化”、“私语式”写作,但《乌泥湖年谱》却是与之完全不同的出乎意料的作品。方方说,有些事情是不应该忘记的,“那一幕幕惨痛的往事,如果我们不说出来,还有谁会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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